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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Will Cry 07

Chapter 07 Eva

06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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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gil最近有些不方便行动——他的右手臂上被缠了好几圈白色的绷带,上面还有人用水彩笔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这个看上去有些滑稽,和男人气质毫不相符的杰作正出自于堂堂魔王Vergil的亲儿子Nero。


而Vergil需要打绷带的原因,也与Nero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仲夏里的某一天,Vergil与Nero受邀去了Fortuna教团旧址清理遗留的恶魔,教皇死后教团就失去了实质上存在的意义,镇上的居民更愿意把这座古老的教堂当作一种精神信仰。


所以当建筑里出现大批魔物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找到了身为恶魔猎人的Nero。


清理低级恶魔并没有什么难度,Nero借机试了试用阎魔刀进行实战,Vergil就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每一个姿势,思考着下次如何教他改进那些多余的小动作。


任务本该就这么结束,两人将像往常一样用传送门回到事务所,点上一份外卖或者叫上Dante出去吃个晚餐什么的。


然而Fortuna的大多数居民还保留着教团时期的旧习惯,几个负责小岛安全的新任骑士搬来几缸透明的液体,似乎是准备清洗地上留下的血迹和恶魔的残骸。


Nero依稀还记得水缸里的玩意儿,那是教团还没解散的时候发明的对付恶魔的一种武器,对人类无害,但是对恶魔影响很大,真要打个比方的话就类似十字架对于吸血鬼的存在。


这种圣水作为普通人也能用的自卫武器,到现在还在Fortuna的武器库里留有一席之地。而Fortuna的居民对这曾拯救了无数生命的液体带着敬畏与感谢之心,在恶魔不再出没的日子里,他们会把它撒在身上,作为一种祝福的象征。


几个负责善后的少年先用那水洗了手,再用水瓢舀了一些冲洗地上的恶魔残骸以防漏网之鱼,顿时一股刺鼻的血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


这几个孩子看上去和Nero当年在教团的时候差不多大,或者还要小一些,他们嘻嘻哈哈地边互相打闹边清理着现场,到了兴头上还互相泼几瓢水玩,似乎是不知道恶魔猎人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人特意避开Vergil和Nero。


Nero和Vergil站在教堂门口讨论着今天的战斗和改进方案,意识到前方有东西泼过来的时候,Vergil第一反应是抬手推开了身边的Nero。


同时他抬起来的那条胳膊被迎面而来的液体浇了个透。


瞬间衣物和皮肉燃烧的味道充斥在四周,Nero一个踉跄稳住脚步,抬头就看见父亲被圣水烧得通红的手臂。


Vergil似乎早已习惯疼痛,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被一瓢看上去无害的水烧掉一层皮的右手。


谁知那些本该马上消失的伤口整整过了一周才完全愈合。


期间Vergil并没有在Dante和Nero面前表现出任何不适,但Nero清楚那东西对半魔造成的创伤真的很大,他的鬼手曾经不小心沾到过几滴那种液体,感觉就像有数不清的蚂蚁啃了他的皮肉钻进他的骨髓里,整整疼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事实印证了Nero的猜测,第二天早晨Vergil的脸色很不好,凌冽的双眼下带着浅浅的圈青黑色,他没像往常那样出去晨跑,只是皱着眉头靠在沙发的一侧,身上松垮垮地套着件黑色的衬衫,袖口拉到了最低。


一瞬间Nero内疚得要死,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应该在看到那几盆该死的水的时候就带父亲离开,而不是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兴奋地拉着他问今天的表现如何。


他很想去看看父亲的手臂到底怎么样了,但每每想到那条肌肉匀称皮肤苍白的手臂上布满了火烧的痕迹,他就觉得那片伤仿佛就烧在他的心口上,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Nero言又欲止地从厨房挪向客厅,又从客厅挪向沙发,速度慢得跟个迁徙的蜗牛似的。


Vergil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将受伤的手背到身后,转而把左手里的阎魔刀递给眼前的男孩。


“去训练吧,Nero。”


……


心事重重的Nero提着父亲的爱刀,划开空间,独自来到斯巴达的老宅。


Nero经常在没委托的时候跑去斯巴达家的老宅练习次元斩和控制自己魔人化的力量,大多数时间都是同Vergil一起。


他几度暴走过,每次Vergil都会用真魔人更纯粹的魔力帮他把过盛的力量压制下去,渐渐地他的身体习惯了人性与魔性的结合的感觉,将魔人化控制得越发娴熟。


可惜他对阎魔刀的使用却止步于打开次元之门。


阎魔刀是种很难驾驭的武器,它在Vergil手里就像一件有生命的艺术品,刀锋划出的每一道剑气都恰到好处,冰冷的刀身随着主人的意愿轻松斩裂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东西。


Nero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把刀握在手上的感觉,他可以感觉到它在的力量在呼唤他,期盼与斯巴达的血脉共鸣,但Nero每每挥动起它的时候,又好像总少了点什么。


他手里武士刀并没有像期待中那样斩裂空间,倒是好几次差点削掉Vergil的头发。


……


Nero今天完全没有心思做练习,他睁眼闭眼都是Vergil忍着痛楚靠在沙发上的样子,那股熟悉的刺痛的感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该死的,Nero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发男孩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石头骨碌碌地滚了几圈停在一扇破旧的大门下,他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走到了斯巴达老宅的门口。


斯巴达家的老宅完全荒废了,院子里开满了野花野草,被炸掉半边的屋檐边缘挂着几片残缺的瓦片,木质的楼梯和门窗经过风吹日晒都已变了形,所剩无几的家具的缝隙里顽强地开着几朵花。


只有散落在地上那些精致的小装饰诉说着这里曾经的温馨与美好。


Nero抬起头,盯着那正对大门那张巨大的壁画,不知不觉出了神,画上的Eva笑得甜美,Sparda一脸严肃,Dante和Vergil——


自己长得还真的挺像这两兄弟的。


左手里的阎魔刀突然闪起了光,Nero狐疑的将它举到眼前,推开刀鞘。


刹那间翻天覆地的眩晕感包围了Nero,阎魔刀刀身发出的光刺得他不得不闭上了眼。


……


窒息的眩晕感散去之后,Nero睁开了双眼。


“???”


如果表情可以具象化,那现在Nero头上一定有一串问号。


他依然站在斯巴达的老宅里,只是周围残破的墙壁全然不见踪影,落在地上的小装饰回到了他们本该在的位置,那扇被风一吹就乱响的大门完好无损的立在自己的背后。


他的眼前,那副巨大的壁画之下,一位眉眼与Trish有几分相似的金发女人优雅的地坐在残破的椅子里,双手交叉置于膝上,姿势让Nero不由地想起Vergil。


“午安。”她似乎能够看到他,朝着他的方向笑了笑,“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见过我。”


Nero脑门上的问号仿佛又多了几个,他伸出没拿刀的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又觉得很失礼,赶忙摆正身体。


“您……您认识我?”他小心地问了一句,甚至用上了敬语。


“当然,我的孩子。”Eva被Nero傻乎乎的表情逗乐了,脸上笑容又扩大了几分,“我没想到有一天还会有第三位斯巴达触动这里的结界。”


如果Nero没有理解错的话,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祖母,Vergil和Dante的母亲,Dante事务所的桌子上还有她的照片。


可是她不是早就……


察觉到Nero的困惑和紧张,Eva伸出披肩下的手抚摸了一下男孩的脸颊,轻声安抚道,“别担心,这里只是Sparda用魔力布下的小把戏而已。”


“只可惜Vergil和Dante已经长大了,不会再相信这些啦。”她摇摇头,有些惋惜地看向背后的壁画,“他们很久没回来过了。”


Eva的表情让Nero感觉像吞了块棉花,堵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看上去很困扰?”Eva回过头看着他。


纵使知道这一切只是幻境,Nero出于本能地对眼前的金发女士有一种亲切感,他放下戒备,将乱成一团麻的心思都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怎么和我父亲……呃,Vergil好好相处。”面对Eva他像个犯错的孩子,懊恼地低下头,“我今天还害他受了伤。”


“他经历了很多,却老是自己一个人憋着什么也不说。”Nero叹了口气,把心事说出来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他看上去真的很痛苦的样子,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Eva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她原以为Nero会是Dante的孩子,没想到……


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朝Nero眨眨眼睛。


“你想知道吗?”


“啊?”


“关于Vergil。”


听到父亲的名字Nero心跳仿佛停了一拍,他“嗯”了一声,怔怔地点点头。


……


男孩的尾音被席卷而来的风声吞没,他看到四周魔力形成的场景和电影过场似的开始改变,而他就是那个站在电影最前排的观众。


他看到斯巴达为双子做的木马上深深刻着的V和D,看到了因为贪玩掉进池塘发烧的Dante哼哼唧唧地躺在床上,看到了Vergil靠着床边的落地窗拉着小提琴。


他看到Dante悄悄拔了附近恶霸的摩托车的气门芯,结果被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发现了,追着打了三条街。


他又看到Vergil挺身而出挡在Dante面前收拾掉了那群混蛋,结果两个人都挂了彩,Vergil还断了一条胳膊。


“Vergil你可真是个蠢货。”Dante整张脸上明明已经写满了担心,嘴上还不服软,嘟嘟囔囔地捧着Vergil打了石膏的手,拿起彩笔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Nero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孩童的脸,却从他们身体里穿了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Eva慌慌张张地把Dante塞进衣柜,留下烈火中迷茫的Vergil,无助的样子和当年站在孤儿院门口的自己一模一样。


成批的恶魔冲着Vergil扑过去,或许是年幼的Vergil脸上绝望的神情太过真实,Nero甚至忘了这一切都只是回忆的假象。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拔出手里的阎魔刀往那些扑向Vergil的恶魔身上挥去。


时间定格了。


Nero感到有只强大而有力的手按在自己的肩头,另一只手扶上了自己手中的阎魔刀,带动他的手腕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Nero体内那一直把控不好的力量此刻流畅地在身体里流淌起来。


他在阎魔刀铮亮的倒影里看到了身后Sparda的影子。


周遭的景象随着阎魔刀挥出的剑气,像被打碎的镜子般碎裂开来,Nero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父亲的招牌,


——次元斩。


次元碎裂后,他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黑塔,倾盆大雨下年轻的Dante举起叛逆对着Vergil,他看到了他年轻的父亲脸上布满悲怆,一把扯断了Dante脖子上的项链,纵身落入魔界。


Nero不由地冲上去伸手想要拉住Vergil,双手却再次穿过了他的身体。


整个世界只剩下镶着红宝石的吊坠落在地上混着鲜血的水坑里的声音。


……


Nero死死握着阎魔刀,站在原地半天也没有缓过神来,那股尖锐的疼痛又开始随着他的心跳出现,越演越烈。


Eva走了过去,从背后拥抱了这个仿佛已经失去全身力气的白发男孩。


“原谅我们不能再为你做得更多,Nero。”


Nero低下头,发现那双环在自己肩膀上手正在渐渐变得透明。


“Vergil一直都是个不愿意用语言表达感情的孩子,他有太多遗憾了。”Eva在渐渐消散的声音温柔地说,“但他一定比谁都在乎你。”


周围一切随着魔力散尽而崩塌,眩晕感渐渐散去,Nero再度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全然消失,正当他以为自己做了个不可思议的梦的时候,破旧的宅子里巨大的画像下一颗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宝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


Eva的话和幻境里的场景像在Nero的心里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只差Vergil的一句话,就能被彻底引爆。


Nero带着纷乱的心思和一颗在胸膛里抽痛着的心,转身划开传送门回到事务所。


他的父亲还坐在早上同样的位置,嘴里咬着纱布的一端,另一端缠在手臂上。


这次他没有犹豫,直直向前,放下阎魔刀握住Vergil的胳膊。


“我帮你吧。”


Vergil轻哼了一声,肩头紧绷的肌肉顺势放松下来,默许了Nero的请求。


得到许可的Nero如同对待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地捧起父亲的手臂,Vergil的伤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圣水腐蚀了他的表层皮肤,渗透进血肉,还有一些顽固地残留在伤口表面鲜红的肌理上。


Nero低下头,轻轻吻了吻骇人的伤口,然后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便伸出舌头舔了上去,认真的样子就像个舔掉草莓蛋糕上糖霜的孩子。


一阵酥麻的感觉顺着神经爬上脊椎,Vergil明显吃了一惊,他清晰地感受到男孩粉嫩的舌尖划过他裸露的皮肤,舌头灵活地卷走了伤口上残留的圣水,那一抹粉色的柔软瞬间被液体灼烧得红肿起来。


意识到什么的Vergil猛地想要抽回右手,却没有成功。


魔人的唾液确实让困扰他一天的手臂舒服不少,但Nero靠得太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男孩温热的鼻息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放手,Nero。”Vergil皱紧眉头,用一种生硬的语气命令道。


幻境里Vergil绝望痛苦的表情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脑海里,Nero觉得在自己的心脏快要炸开了,本能告诉他,他救不了从前的Vergil,但是绝对不能放开眼前的人。


他拽着Vergil的手臂,死死抿着嘴唇,盛着一汪湖水一般的双眼微微发红,就这么固执地盯着Vergil一动不动。


Vergil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叫嚣着要他推开眼前的人,但Nero泛红的眼眶深深刺进了他眼里,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控制着Vergil,让他始终抬不起那只准备推开Nero的手。


最终Vergil妥协了,他闭上眼睛靠上沙发的背,任凭Nero像只小狗似的半跪在地上把自己的伤口舔了个遍,再用纱布工工整整地包好。


待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裹着纱布的手臂上不知道何时被画上了一个熟悉的大大的笑脸。


“你……”


手上还拿着支黄色水彩笔的Nero眨眨眼,声音里带着丝丝恍惚。


“嗯……我做了一个有趣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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